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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-尋找媽媽

21-尋找媽媽

酒狐的狐言亂語:各位好,這裡是重生的酒狐。本狐復活啦!雖然這麼說……你們大概也沒啥感覺吧。

總而言之呢,就是度過了萬惡的期中考周,終於可以繼續回去碼字啦~~

然後這篇算是很輕鬆的日常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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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唔……」

看著鏡面中的倒影,我將雙手水平打直,透過鏡子瞪著袖口與手掌之間的距離。

「衣服,又變得太小了……」

小孩子本來就長得快,加上我是混血的緣故,成長的速度就更快了。雖然也擔心過這樣會不會很快就老化,早早度過一生之類的,但看爸爸媽媽外貌依然年輕的樣子,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才對。

真要說有哪些困擾的話,就是服裝的汰換率太高,就算有哪件特別喜歡的,也是沒過多久便穿不下……要再買新衣服了啊。

「得去找媽媽才行……」

離開房間,我在王宮內四處遊蕩著,尋找媽媽的身影。這時間點媽媽通常都不在自己的房間呢,之前向在路上遇到的官員打聽後,好像早上都會去用來訓練魔法的那個房間練習的樣子。

今天是劍術訓練休息的日子,沒有其餘壓力的我,慢慢悠悠地來到了訓練室的門前。

「媽媽,我的衣服又太小……咦?不在這裡嗎……」

打開門後,沒看見媽媽的身影,而是有一群手持著各式法杖、魔導具的人,正隨著整齊劃一的吆喝聲對空地施放魔法。爆炸後激起的塵埃撲面而來,幸好在吹到臉上前,我就在身前用風魔法做了一道屏障,免於落得灰頭土臉的結果。

「是誰!不是說了要把門關好嗎?把走廊弄髒了怎麼辦!」

震耳的怒吼朝我襲來,這嗓門比菲娜爸爸還大啊。仔細一瞧,有個站得最高的、感覺最了不起的男人,他正一腳踩在大岩石上,一手拿著魔杖直指著我。

他是叔叔的騎士團中,不知道哪個魔導部隊的小隊長,名字嗎……不知道呢,畢竟沒有記住的價值嘛。之所以會對這個人有印象,是因為他在這個王宮中,是極少數的會針對我找麻煩的人。

好像是哪裡的落魄貴族的樣子,想要重振家族榮光就來騎士團應徵了。由於在武術與魔法上都有一定的身手,很順利就爬到了小隊長的位置,或許是因為這樣而有些得意忘形,看到感覺上比自己弱小的人才會想炫耀一番吧。

簡單來說,就是想紅想瘋了呢,以後稱他為浮誇男好了。雖然是個笨蛋,但難得在這王宮中有這樣率直地與我交流的人,也就沒特別制止他。

奇怪的是,浮誇男和那些部下怎麼會在這個地方?王宮中也是有區域劃分的,以他們的位階,應該是不能進到這塊區域才對。

「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啊……?」

「怎麼?原來是公主啊,又想來跟我討教魔法的手腕嗎?」

看到我出現,浮誇男馬上就露出了一副驕傲的表情,把魔杖搭在肩上輕輕敲著。

「才不是呢,我是來找媽媽的。何況我已經不是去年的我了,論魔法的實力不會輸給你的。」

這男人是能使用雷與火兩種屬性上級魔法的魔法師,之前還在練習中級魔法的時候,他老是抱著炫耀的心態在我面前施展魔法……因為覺得他很煩,就直接用狐火趕跑他了。

跟瓦莎簽訂契約後,接受了她對我魔法的補習。雖然媽媽教得也很好,但妖精畢竟是更接近魔力本質的生物,而且簽約時交換了彼此一部份的魔力,所以能更準確地指出我的癥結在哪裡。如今的我,使用上級魔法已經沒什麼問題了。

「哼,其實啊,皋月大人有說她人在哪裡……怎麼樣,想知道嗎?」

「不,不用了,我自己找就行了。不如說我比較好奇你們是怎麼進來這裡的?」

「這樣啊,既然你這麼想知道……若是你能贏過我,我就解答你全部的疑問吧!」

雙手一揮用力張開,浮誇男很有氣勢地向我發出了挑戰,身後的隊員還用火魔法幫他們家隊長加了爆炸、煙幕等特效,還真是賣力啊。

看了他們熱情的演出後,我決定——轉身掉頭就走。

「啊,喂!別跑……誰去把門關上阻止她!」

「公主身上有鑰匙啊,隊長。」

「可、可惡……既然這樣……」

他們好像在吵吵鬧鬧什麼,反正與我無關,無視後繼續走向門口。

「皋月大人她,現在可不在王宮內喔?這樣的話還想自己去找嗎?」

聽到這句話,我不由得停下腳步。

媽媽……竟然不在王宮裡!我記憶中的她可是很少出門的啊。咦,仔細想想,好像……從來沒出去過?至少在我出生後的這幾年,是沒有看到媽媽出門的印象。

沒有工作、無所事事閒賦在家,這樣不就是所謂的尼特……不不不,先等一下,這怎麼可能呢。

能力那麼出眾的媽媽,一定只是在當全職家庭主婦而已,畢竟爸爸那麼廢材,需要媽媽來親自好好照顧才行。嗯,一定是這樣,不會錯的!

不過,若是真的離開王宮的話,靠自己找就有些猶豫了。麥爾蒂寇斯可不是一般的大啊,明明只是一座首都而已,單論占地面積的話已經能夠媲美小國的領土了。而且不知為何,我的返魔定位對爸爸媽媽都沒有效果,在這種情況下找到一個人簡直就是海底撈針。

沒辦法呢……

「想比就來吧,我會讓你輸得徹底,然後要你把知道的事全都吐出來!」

「嘿,這句話等你贏過我一次再說吧!」

看到浮誇男又露出了那副得意的嘴臉,我鼓足氣勢地在手上點上狐火,稍微晃了晃威嚇他。

「話、話先說在前頭,可不能用狐火啊,那是犯規的。」

「嘖。」

就算你這麼說,混在火魔法裡扔出去也不會被發現吧。嘛,看你可憐,還是老實地照著規則走好了。

「知道了,不會用啦。那要怎麼決定勝負呢?」

甩了甩手把火焰熄掉,以沒什麼幹勁的語氣發問了。

「就以『計時賽』來定勝負吧!」

他在空中叫出了實境系統的操控面板,做了些調整後,地形開始出現變化。一些岩石隆起,一些則是陷落,逐漸成為一座構造略顯簡單的迷宮。最後,在迷宮的各處出現了人形標靶。

「看誰在最短時間內把標靶全部打倒,誰就是贏家!期間可以任意使用魔法,但禁止使用技能。」

「我知道啦。」

到底是有多擔心我的狐火啊,雖然優先封住我的技能的確是正確選擇。

「那麼就由我先開始!」

或許是想給我下馬威吧,浮誇男搶占了先發的位置。空中出現了倒數的字樣,隨著數字越來越小,他握緊了手中的魔杖,當數字歸零時,如脫韁的野馬從迷宮入口衝了進去。

透過實境系統附設的轉播畫面,我與那些隊員們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。比起單純為了打靶,他的行動更貼近於實戰,迅速穿梭於岩石之間,適當的利用障礙物作為掩護,確實的接近、解決目標。

選用的魔法也是,沒有選擇過於華麗的招式,而是根據情況改變使用的手段。遠距離的敵人以高精密度、不易被影響的《火炎彈》狙擊,近距離則用將雷纏繞於雙臂的《雷掌》予以擊殺,遇到阻擋路徑的岩石才以高威力的《轟雷閃》或《爆炎霸》直接突破。

與個性不同,他的戰鬥風格相當務實,看來稱呼有待商榷呢……

「哼哈哈哈,見識到了吧!這就是第三魔法小隊隊長的實力!」

不,果然還是浮誇男吧。

沒過多久,響起了測試結束的提示鈴聲,他一臉泰然自若地從迷宮中走出來。看了下測驗時間,總共三十六個標靶只花了三十五分鐘,平均一個花不到一分鐘嗎?還挺厲害的呀。

「怎麼樣?公主,趁早認輸的話,也不是不行告訴妳皋月大人在哪裡喔!」

無視他的挑釁,在等著迷宮重置的時候,我來到入口前做準備。活動一下手腕與腳踝,稍微做了點暖身運動的期間,重置已經完成,進入倒數的階段。

數字一歸零,放開腳步向前奔去,目的地是迷宮的正中心。話雖如此,錯綜的道路阻擋我前進的方向,迂迴前進著,結果有些迷路了。

「真麻煩啊。」

用魔力強化了身體能力,這次直接翻過障礙物,來到迷宮的中央。將站立的地面用土魔法隆起,創造出一個高出迷宮許多的石柱,確保寬廣的視野。把魔力集中於眼睛,用強化過的視力確認每個標靶的位置。

「嘿嘿……瓦莎的力量,就讓我來試一試吧。」

在意識中尋找想使用的魔法,接著構築術式。魔法是水屬性的,這時瓦莎的契約發揮作用了,感覺到術式自動在體內生成、注入魔力,只差最後發動的步驟。

將自己所站的位置作為原點,把目視所及的標靶分別都給予各自的座標,登錄在準備好的魔法之中。然後,重頭戲來啦!

迷宮中的三十六個位置光芒閃現,水藍色的魔法陣接連在地面展開。最後,作為中心旳我腳下所踩的石柱及周圍的虛空中,最大型的魔法陣出現了。

「浪濤翻騰,爾後襲捲一切吧——《蛟龍亂舞》!」

一條條水構成的東洋龍從魔法陣竄出,瞬間吞噬了渺小的標靶,衝上高空,接著隨重力落下。撞擊地面與地上的物體一同破碎四散後,又生成了新的龍,與被捲入其中的碎塊在迷宮縱橫肆虐,絞碎了岩石、牆壁與障礙物,將場地破壞到看不出原形的程度。

這就是……殿堂魔法,還真驚人啊……話說這威力比想像中強了不少,本想說只是比上級魔法高一級的程度,規模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!

「嘛嘛……不管了,無所謂啦。」

讓水退掉後,從唯一還保留原形的石柱上跳下來,小跑步朝著浮誇男他們的所在地。地形都被整平了,沒什麼東西阻擋,清清爽爽的感覺很不錯呢。

「啊咧?他們人呢?」

來到原先作為觀眾席的位置,卻找不到浮誇男與他的部下們的身影,剛才明明還在這裡的呀?真奇怪。用返魔定位搜尋了下,發現在有一段距離的地方,有一群人三三兩兩地躺在地上,靠近後發現他們都昏厥過去了。

「喂喂,這裡可不是睡覺的地方呀。」

在翻著白眼躺在那裏的浮誇男肚子上踩幾下,他突然坐起身子,從嘴中吐了一大口水出來。衛生習慣真差,要不是我閃得快可就要被噴得一身了,感覺好髒。

「咳、咳咳……」

「你醒啦?怎麼跑到這麼遠的地方躺著呢?」

「我好像……夢到了被海嘯捲走的噩夢,然後看到了女神大人的身影,說什麼『這個月的業績夠了,你給我回去!』朝我揍了一拳,那時感覺有點……舒服。」

下意識又退後了幾步,帶著點鄙視的眼光看著他。

「妳幹嘛用那種眼光看我……和拳頭接觸的時候,靈魂深處真的有種被淨化的感覺啊!」

「不,只是覺得,既然你是這種屬性的話,被這樣看著也許會比較有精神一點。」

看來我的體貼不能被理解呢,真是遺憾。

「才沒那種東西!那位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輪迴女神伊莉絲大人吧,沒見識過那份光輝的妳是不會明白的!」

哈啊?我好像聽到了把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,並排在一起的愚蠢發言。是呢,她登場時的光輝的確是十分「耀眼」呀,要不要我現在把她叫過來,把你的眼睛給閃個痛快啊?

……唉呀,不行,想起不愉快的回憶火氣一下就上來了。在問出媽媽的所在地之前,可不能隨便就對這個笨蛋做出什麼事呢。

「不說那些了,來看看我的成績如何吧!贏了話就要告訴我媽媽在哪裡,可不能食言喔!」

「哼,本大爺長這麼大,最瞧不起的可就是不守信的人!來吧,反正贏的人一定是我!」

先去察看其他人的情況,看來他們在被大水吞噬之前就各自施展了水下呼吸的魔法,雖然還是因衝擊而失去了意識,但沒什麼大礙。放下心後,再與浮誇男一起去確認成果如何。

「十……十分鐘?怎麼可能!」

「如何啊?這就是我的成長!」

「怎麼會……我一直以來的努力都是白費的嗎?」

他垂頭喪氣地跪在地上,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,那表情簡直就像面對世界末日似的。有這麼嚴重嗎?不過就是輸掉一場比試而已啊。

「我……會在這裡,是死命拜託皋月大人後,才得到當那位大人練習時在一旁見習的許可。因為……我想變得更強……」

「那個……你還好嗎?」

「但到頭來,還是贏不了有才能的人啊,到底、到底是……啊啊!可惡!」

用力捶著地面,不甘的淚水潸然流下,看著這樣的他,我的胸口卻感到一股沒來由的怒氣。

「努力的人不是只有你,我也很努力啊!」

抓住他的衣領,拉近自己,蘊含著些許怒火瞪視他的雙眼。

「不要想把失敗都概括到才能上!當你在拚命向前的時候,別人也在前進啊!大家的立足點都是一樣的,所謂的才能、運氣不過是增加了一點行走的速度罷了,成功者不會是天賦之材,而是堅持走到最後的人!」

「這種簡單的道理我也知道啊!但現實還是……」

「走的路是相同的,總有一天會走到終點。若你還想比其他人還早到的話,就要付出加倍再加倍的努力,少在那邊怨天尤人了!」

放開他的衣服,他受到重力影響呈現五體投地的姿勢,身體微微地顫抖,低垂著頭看不見表情。稍微有點太兇了嗎?仔細想想,被一個未滿十歲的幼女教訓人生哲理,受到的衝擊或許不是一般的大呢。

但我還是不能忍受,把成就、失敗都歸咎於才能這種事。只因為有一點天賦,成功在他人眼中就變得理所當然,卻連一點小小的失誤都會被放大解釋。因為這種偏見,以前不知嘗過了多少苦頭……明明天才也只是凡人而已。

「是啊……妳說的對……」

浮誇男撐起身子,用袖子抹了抹臉後抬起頭來,沒擦乾淨的淚水與鼻涕糊在一起,看起來有點噁心。偷偷退後了幾步,與他拉開一些距離。

「這種失落的模樣真不適合我,不過就是一次失敗嘛!下次我一定會雪恥的,等著我吧!哼哈哈哈!」

就算想表現得很有自信的樣子,但你用那張沾滿髒東西的臉來說感覺不到任何魄力啊。雖然很想提醒一下,不過好不容易要振作了,打斷他好像不太好……距離再拉遠一點好了。

「既然妳贏了,遵照約定就……幹嘛離我那麼遠啊?」

「沒事沒事,請繼續說吧。」

「喔……總之,皋月大人有交代,若是公主在找她的話,她人在史奈德商會的王都分部。」

史奈德商會?想不到會出現這個名字,對它倒還不算陌生。這個商會是以紡織業起家的,剛成立不久便靠著有別於一般的布絹與裁縫技術,搶佔了各地的市場。他們做的衣服耐穿,質感又好,設計上也隱隱透露出一股時尚感,即使與前世發達的服飾業相比也毫不遜色。

我們家也是史奈德商會的愛用者,每次購買時就會請商會派人帶著商品來到王宮中,一口氣地挑選、購買許多的衣服。尤其是在我五歲以前,大多數的服裝都是跟他們買的,因此這筆交易的負責人,也是少數平民中知道我的公主身份的人。

這麼說來,還沒親自去過他們的實體店面呢,既然媽媽在那裡就順道去逛一逛吧,反正也差不多該買新衣服了。

「呀!好可愛啊——!」

亢奮的女聲在空氣中遊蕩,一群穿著制服的女店員一齊發出了尖叫,好吵。

看了下鏡子中的自己,水藍色的洋裝加上純白的蕾絲點綴,套上一件深色的小外套,最後再搭上一頂白色貝雷帽,的確是挺可愛的。但這想法才剛在我腦中出現,便迎來了一陣炫目的閃光,接著全身的衣服被扒下,又穿上了另一套服裝,接受下一波的尖叫。

身體就這樣任人擺布著,以悟道的眼神注視著一切的發展,究竟……是發生了什麼才讓我落到這步田地呢?

照著浮誇男所說的話,我來到了史奈德商會的門前,剛踏進店內,便被在門口待命的店員姊姊搭話了。

「歡迎光臨,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?」

不愧是知名品牌的店舖,從進門開始就在提升顧客的好感度了啊,雖然知道這都是行銷上的策略,但感覺還是很不錯。面對如此熱情的招呼,不做點回應可就太失禮了。

「能幫我介紹些適合的衣服嗎?」

「當然,請跟我來。」

在店員姊姊的帶領下,來到了貼有「童裝」標籤的區塊……嗯,是童裝呢。這可不行,不能被身體年幼的事實給打敗,正所謂淑女的氣息是從小培養起的,就算容貌是小孩子,也無法隱藏我不經意透露出的成熟魅力。

「客人的資質很好呢,本店有不少適合您的衣服喔。真是可惜,要是能請您來當模特兒的話,對業績一定會有幫助吧。」

她轉過身看著我,發出些感歎後這麼說。

看來這位姊姊也十分明白呢,果然年齡只不過是個數字罷了。我有些驕傲地挺起胸膛,露出高雅的微笑回望著她。

「啊,小孩子聽不懂吧,不好意思說了些難懂的話呢。來,姐姐帶妳去看小朋友的衣服喔。」

去死吧,臭八……不行不行,這時得表現出大人的胸懷。有些人就是會被世俗的表象所蒙蔽,而看不清事物的本質,不能怪她們。

還是來挑衣服吧,就算是童……童裝,質感還是很不錯的。畢竟她們的主客戶群本來就定位在中、上流的家庭,設計上有著與價格同等的價值,和路邊攤的貨色有著明顯的差距。

「客人的話,我覺得這件……」

「糟了!大事不好了!」

正當店員姊姊領著我來到目的地,準備展開一波推銷攻勢時,店門口有人嚷嚷著什麼衝了進來。怎麼了,有人來鬧事嗎?

「先冷靜一點,好好說一下發生什麼事了。」

一名掛著領班名牌的店員上前去關心,似乎是與剛剛跑進來的人認識的樣子。

「要交給廠商的照片有一部分不見了啊!那是這一期的型錄要用的,再這樣下去就趕不上出版了!」

「什麼!這下事情大條了……身為時尚界龍頭的史奈德商會,要是發生了型錄延後發行這般失態,叫我們的死忠粉絲們該何去何從!」

「對、對不起,都是因為我沒保管好……」

「責任歸屬這種事以後再談,現在還有機會,少掉的是哪個部分?現在立刻把模特兒叫回來拍攝!」

哦呀哦呀,好像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呢,跟我沒什麼關係就是了。那位領班先生隨機應變得還真快啊,能這麼迅速做出判斷,看來應該是個大風大浪都經歷過的人才吧。

「弄丟的是童裝的照片。模特兒的話,剛剛就連絡過了,只是……」

「只是?」

「她正和父母在其他城市旅遊,雖然本人與雙親都說願意趕回來幫忙,但我還是……」

「是呢……孩子的童年是很重要的,如果是我的話也會做同樣的選擇。好!別灰心,就靠我們來解決這件事,看是要拜託其他店家來幫忙都行,總會有辦法的!」

莫名覺得好熱血啊,在一旁看著還真有點想幫助他們,那就多買幾件衣服好了。

「那個,我有個辦法……」

哦哦?在這時候幫我帶路的店員姊姊開口了,難道她也是個深藏不露之人嗎?

「儘管說來聽聽,現在就是要集思廣益的時候。」

「請這位小妹妹來充當一回模特兒如何呢?以她的外貌,我覺得應該可以勝任。」

這麼說著,她伸出了食指。指尖直直地朝向了身旁,那裡有個美若天仙,宛如娃娃般可愛的女孩子……沒錯,就是我。

啊咧?現在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妙?

「唔……外貌的確是無可挑剔,但還是要尊重本人的意願。」

「沒問題,我會說服她的!」

不,妳別想說服我喔?不管怎麼說,突然要當模特兒什麼的完全在預想外啊。先不說害羞、羞恥之類的事,光是我的立場就不太適合出現在這種全國發行的刊物上。

她轉過身,對我露出了一個陽光的微笑,但就算妳笑得再怎麼可愛,我也不可能答應的。在腦中預想好幾個拒絕用的話語,做好心理準備。

來吧,不管妳說什麼,我都拒絕給妳看!

鼓足氣勢的等待,她卻什麼都沒說就直接轉回去了,看來是從我散發出的霸氣明白我的想法了吧。

「沒問題喔!她看起來也蓄勢待發的樣子,應該是很期待呢!」

「這樣啊,那就沒問題了。」

大有問題啊啊啊!為什麼會被誤會成那樣,這店員姊姊難道是哪裡來的天然呆嗎!

「嘿嘿嘿……本人的想法?誰管妳啊,只要這次能立功,就有機會升官了。」

給我等等,耳邊好像聽到了內容不容忽視的低語。

「嘛嘛,反正小孩子什麼也不懂,之後只要隨便呼嚨過去,再給她顆糖吃就行了吧。」

這傢伙,切開是全黑的啊!現在還來得及,要趕緊把誤會解開才行……

「那就把她帶去後面換裝拍照吧,這種事就交給妳們女生了。」

「「「瞭解,交給我們吧!」」」

不知從哪裡湧進了一群女店員,每個的眼神都像是發現獵物的餓狼,銳利又飢渴。原來有這麼多人覬覦我的身體嗎?難怪從踏進店面時就一直感覺到視線!

不行,逃、逃不掉了……

之後我便淪為了一隻換裝娃娃,正如前面所述的,反覆進行著更衣、聽尖叫、拍照的時光,不知過了多久。

「這是最後了,拍完就收工囉!」

終於,這段苦難也將迎來終結,我的雙眼重新出現了光輝。話說回來,我當初來這裡到底是要幹嘛的啊?

「收工收工,各位辛苦了。」

聽到這句話,我馬上換回自己的衣服,在女店員們戀戀不捨的目光下,奔向攝影棚的門口。

結果這時與準備從外頭進來的人撞個正著,因為體型的差距,我向後跌在地上。

「嗚,對不起。」

「是我該道歉,妳沒事吧,小妹……公主?」

嗯?這聲音……有點耳熟,抬起頭來看看,那位與我相撞的竟然是認識的人。

「咦,商人先生?」

眼前的這個男人,就是將商品帶進王宮的負責人,以前有與他聊過幾句所以算是認識。瞄了下他胸前的名牌,原來他是王都分部的經理啊。

「吵吵鬧鬧的想說發生什麼事了,打聽一下才知道照片出狀況,臨時找了模特兒來拍攝……該不會是您吧?」

帶著淚光點點頭回應,抓著他的袖子,指了指那群如同猛獸看見獵物般的店員們。

「我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。」

他嘆了口氣,有些無奈地扶著額頭。

「您是來找皋月大人吧?我給您帶路。店員的話不用擔心,只要我還在這裡,她們就不敢搗亂才對。」

「嗯,謝謝了……」

「作為補償與報酬,方才拍攝時那些換穿的衣服,就免費送給您吧。」

「咦!真的可以嗎?」

在我的頭上他用手輕輕地拍了拍,露出溫和地微笑點點頭。

太好啦!總算不是做白工,能一次拿到這麼多史奈德的衣服也是值了,畢竟是名牌貨呢!雖然我大概只能穿一年左右就太小了,但可以送給菲娜或是孤兒院的孩子們,一點也不會浪費。

讓店員們先把那些衣服都打包好,等我回去的時候再一併帶走。

「請跟我來吧。」

看著他那大人特有的寬闊背影走著,我們經過了樓梯間來到二樓。這裡到處都堆滿了布絹,有些樣式華美,有些花紋樸素,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質感都相當高級,還能隱隱地感覺到魔力在其中流動。

不過這裡也太混亂了吧,裁切後剩下的碎布都隨意地散落在地上,完整的布料也沒好好收著,隨隨便便地搭在架子上。

「這裡是儲藏室之類的地方嗎……?」

「哈哈……很可惜,並不是呢。」

聽見我的低語,他帶著些苦笑回答了我。

「這裡是用來設計新產品,以及製造樣品的地方呢。新廠房蓋好後,製成相關的部門都遷過去了,雖然這裡的設備都還很齊全,但已經好久沒用了。」

他一邊解釋著,一邊將阻擋在前方的障礙物挪開,清出一條勉強能夠行走的通道。

「幾個月前,有個人向我們租用了這個地方,還要我們想辦法準備這種特殊的布料。別看這些布樣貌平凡,它們可是用從地獄魔蛾的繭上蒐集到的絲做成的,要不是找到了穩定的供應商,有錢還不見得能買到這種珍品呢。」

「那個,提出這些困難要求的該不會是……」

「是的,就是您的母親,皋月大人。」

果然是這樣啊……只是很難想像那樣溫柔的媽媽,會提出這種像在刁難人般的要求,背後應該有什麼原因吧。

聽著他腳上皮鞋規律地敲擊地板,漸漸地開始有其他聲音混雜進來,帶入了另一種節奏感,感覺像是機械在運作的聲音。

終於,前方出現了一塊較為空曠的空間,聲音來源的真面目也顯露出來,是一臺正在運作中的縫紉機。而此時坐在縫紉機前,將寬大的袖子以一條穿過肩膀的帶子綑綁起來,面露專注神情的女性,便是我今天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在尋找的人物。

「媽媽!」

「哎呀,是小艾咪啊?特地跑來這裡,是發生了什麼事嗎?」

媽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,轉過身來張開手,示意我靠近一些。跑過去後撲在她懷裡,媽媽溫和地笑著抱住了我,嗯……這股香氣真令人安心。

「衣服又小了,想買新的,不過剛才已經解決了。」

「原來是這樣呀。既然小艾咪都來這裡了,正好請妳幫個忙吧。」

「嗯!要做什麼呢?」

「在這之前,那位先生請先退下吧。」

對著經理先生微微一笑,媽媽禮貌地下達了逐客令。

「那麼我先告辭了。」

他微微地鞠了一躬,感到有趣似地看了我們母子倆一眼,便帶著微笑離開了這個地方。

確認他不在後,媽媽先將我抱起來放在一旁,起身去將門鎖上。接著在工作台上由布料堆成的小山中翻找了一陣子,露出像在說「找到了」這般的笑容,從其中抽出了什麼藏在身後。

「過來吧,小艾咪。」

照著指示來到媽媽身邊,她拉住我的手,將我帶到一面鏡子前。

「來,閉上眼睛,給妳一個驚喜喲!」

驚喜?今天是什麼節日嗎?為什麼要給我驚喜呢?雖然有著些許疑問,但還是帶著期待的心情乖乖閉上眼睛,畢竟我是個好孩子嘛。沒想到這份期待,沒過多久便轉為了驚愕。

「乖別動喔……」

媽媽將手搭上我的肩膀,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——向上拉!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,腰上的短裙也感受到了拉扯的力道,連抵抗都來不及做,便隨著肌膚與布料摩擦的聲音被拉下了。

被、被脫光了!?怎麼回事?難道要對我做什麼嗎?不,媽媽不會做對我不利的事才對……而且如果是她這樣可愛的女孩子,稍、稍微色色的事情也……不對不對不對!我在想什麼啊!

啊啊啊!好想睜開眼確認現在的情況,但媽媽叫我閉著,而且說有驚喜……做個乖孩子與遵從理性的選擇在腦中天人交戰,在我還猶豫不決的時後,媽媽的動作依然持續著。

感受到某種柔軟的東西裹上身體,還聞到了一股與媽媽身上相同的香氣,讓不安的情緒漸漸沉澱下來。

「可以囉,睜開眼睛吧。」

戰戰兢兢地打開眼簾,眼前的鏡子中映照出一名金髮金瞳的女孩,臉上的表情有些慌張呆愣。將視線下移,身上的服裝也顯現出來,淡粉色的布料遮掩住肌膚,上頭織著一幅落櫻時隨風飄散的繽紛之景。衣料的裁縫上採用前方敞開的設計,在胸前以左上右下的方式交疊,並沒有使用任何的鈕扣,而是以一條寬布環繞在腰部打節後固定。袖子的寬度也令人印象深刻,比一般的服裝都長上許多,雙手水平打直時甚至超過了腰際。

是的,此刻的我,正如同媽媽般穿著一件和服,而且還是振袖和服的樣式!此外下擺被修改成了我喜歡的短裙,也就是俗稱的短和服,樣子十分地可愛!

嘗試著活動了下身體,短裙使得行動不受拘束,做起事來十分方便。另外不知是不是材質的關係,盡管這件和服裡裡外外加起來有不少層,卻不會感覺到沉重。

「怎麼樣,小艾咪?喜歡嗎?」

「嗯!非常喜歡喔!」

從前世就一直很想穿一次和服試試呢!但都沒那機會,而且和服是高價品,實在是不忍心把錢花在上頭。想不到如今能擁有自己的和服,雖然從媽媽的衣服上看來文化還是有些不同,這世界的和服好像本來就是短和服佔多數,但這樣我反而更喜歡就是了。

「太好了呢。不過在幫小艾咪穿上的時候怕妳會睜開眼睛,所以用了點思念支配誘導妳的思考。然後……與我的意志無關,這多少會帶了點魅惑的性質……」

「魅惑……?我不覺得自己被魅惑了呀?」

「唉呀唉呀,剛才小艾咪的想法真是成熟,女兒這麼快就長大了叫媽媽該如何是好呢?」

以和服的袖子遮住嘴角,媽媽調皮地笑著。

欸……欸欸?難道,剛才心中的想法全都被聽到了嗎!彷彿能聽到「砰」的一聲,我的臉頰染上了蘋果般的緋紅,感覺頭上還因血液上湧而冒著蒸氣。

好……好羞恥啊啊啊!話說還不是妳害的嘛!

「呼呵呵……好啦,別害羞,媽媽也是非常非常喜歡小艾咪喲!」

媽媽從背後抓住我,將我抱起來,用自己的臉蹭著我的臉頰。唔嗯,好癢呀,只不過……不討厭呢。

「恭喜妳六歲了,小艾咪,祝妳生日快樂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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